人文經典研讀計畫設立要旨

國立東華大學中國語文學系有鑑於經典研讀」在人文領域之重要與不可或缺性已愈獲重視,並期盼以經典教學來重振大學教育之人文精神、拓展多元文化之共識,近年來多致力於人文經典研讀」工作的推展。特於102學年度吳冠宏教授所主持之「言志與抒情的交響」經典研讀課程計畫既有之穩固根基上,由劉惠萍教授擔任計畫主持人,以「話語的流動」為主題,整合該系史籍與通俗文學等領域之師資,通過103年度「教育部人文藝術及社會學科經典研讀課程計畫」補助。

  課程研讀計畫大致分為三個層次,第一層為「研讀能力之奠基」,主要先透過吳儀鳳教授於大學部一年級所講授之「俗文學概論」課程作概念奠基;第二階段則為「經典內涵之深究」,更進一步透過分由魏慈德教授、賴芳伶教授大學部二、三年級所開設之「史記」「紅樓夢」二課程,以兩部中國古代正史、小說的經典、顛峰之作,提取中國古代經典「話語流動」的特徵;第三層為「經典意義的延展」,則由王文進教授、劉惠萍教授分於碩、博士班講授之「三國學專題」「神話學研究」、「中國神話研究」三門課程,引領研究生探析、推衍中國古代經典「口傳/正史/小說」、「想像/紀實/虛構」之對話、互文現象。並將依照各課程之不同,邀請對經典具有精深學養之專家學者蒞校演講。希望能藉由課程的執行與相關學術活動之推動,拓傳統中國語文學研究的空間,並啟發同學更多在地關懷及全球視野。

2014年12月23日 星期二

【演講紀錄】邱德修-假借與形聲字的誕生


假借與形聲字的誕生

邱德修先生2014年12月23日東華大學演講紀錄

邱教授(左)與主持人許學仁教授(右)




此次演講請到邱德修教授談假借與形聲。

  邱教授以做學問的態度作為開場勉勵學子,他說道:「做學問的態度是不要迷信權威,要大破大立。王國維有一本書叫做觀堂集林。一九一一年武昌起義,羅振玉帶著王國維,到了京都城,住在佛寺內一處名叫永觀堂的地方。那是日本楓葉最美的地方。王國維在那裏住了四年,觀堂集林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。即將大學畢業,一定要好好讀這部著作,因為他有破有立。他每篇論文都先破然後立,這是一個範本。」

緊接著邱教授便開始說明假借與形聲字的誕生。

  許慎所說的假借定義是:假借者本無其字依聲托事。邱教授說:「過去講假借的人都是兩兩相對,本無其字,依聲託事。那是錯的。假借定義應該切割成三部分。」

  本無其字,前提不是文字。所謂本無其字,溯源到人類的發展史,先有思想,然後有語言,然後有文字。思想是一百萬年前的事情,腦容量大增,四十萬年前才有語言,八千年以前才有文字。思想的表達靠語言,語言的表達靠文字。文字是八千年以後的事情,要用八千年前的文字應付一百萬年來的思想語言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文字上沒辦法替他造字,叫做本無其字。這就是「語言用文字表達之困難」。為什麼要假借?語言上有音有義,無法用象形指事會意去表達,叫做本無其字。西方將文字濃縮,走向拼音文字。漢藏語系有個共同的特點,同音詞太多。用拼音的話,拼出來的音無法完整表達語言和思想的音義。最顯明的例子是日本人韓國人,他用拼音,但是他們的名字還是要寫漢字。面對漢字無法走上拼音文字的困境,只好走向假借。

  怎麼假借呢?無法象,無法指,無法會,透過依傍同聲的關係,將語言的意義寄託在依傍同聲的字型上。透過依傍同聲,建立了一個橋樑,透過這個關係,就可以託事。把語言的音義,寄託在依傍同聲關係的字形上面。這樣的過程,就叫做假借。

邱教授板書解析說文敘之假借定義
  一旦一個字被假借之後,就會產生一個現象,這個現象叫做「被借字」。假借發生之後的被借字是什麼呢?他有雙重任務,第一個任務,原來造字者賦予他最原始的意思,叫做本義。他已經發生假借了,變成了被借字,他又承擔另一個意思,叫做假借義。

一個字產生兩重的意思的負擔,一個是本義,一個是假藉義的時候。這是造字者不能容忍的現象。因為造字者他想要的是一字一形一音一義。因為被借字,變成了一字一形一音二義。那怎麼辦呢?所以造字者要利用被借字來想辦法。怎麼想呢?有兩個方向。一是為本義造本字,二是為借義造本字。這個方向確立之後又有兩個模式,一是以被借義為形符,加上聲符,就產生了形聲字。

  邱教授又提到:「有一個學派認為是假借造字,事實上假借和造字不能疊加再一起,他們有先後順序。許慎將形聲放在假借前面,但是許慎的時代離造字的時代已經很遠了。依我們現在的眼幅可以看到很多資料。從古文字的發展史來看,應該重新調整,重新認知。這就是我們做學問要先破而後能立的具體表現。」

  緊接著邱教授以具體例子說明假借字的行程。他說道:「假借之後,有很多『奇遇記』,這個奇遇記要把它說出來,這才是負責任的文字學家。真正精彩的地方是在假借之後的變化。」

  文字上有一個字,讀音也讀成來,他是像麥子,有根莖葉果實之形的獨體象形。我們今天的來,是麥子的麥的原始初文。用字者利用麥子的來,利用依傍同聲關係的字形上面,這樣就是托事,整個過程就叫做假借。麥子的初文,透過假借,在表義上就有了變化。第一,他的本義,透過假借之後產生的假借義,省稱借義。造字者認為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,他違背了一字一形一音一義的最高原則。

演講現場
  漢字之所以那麼麻煩,就是因為有造字者的理想,和用字者的方便,這兩股力量造成了漢字的錯綜複雜性。造字者堅持一字一音一義,那怎麼辦呢?

  因為來是麥子的本字,他是常用字,只好用行來之來造字。以被借字來當基礎,拿一個形符表示動作,他用腳趾倒過來表示行來之來,就造成了麥。麥子,本來是寫成來,來本來是寫成麥。

  用字者追求方便,造字者很有誠意,他已經為借義造本字,各有本義,各有表字的對象,但是用字者說不,我們今天寫的麥子的麥不是本字,行來之來,也不是本字,都是借義、借字。

  最後,邱教授說:「這明白的告訴我們漢字的發展史有兩股力量,一是造字者的堅持,一是用字者的方便。文字是約定俗成的,大家認為對的,就是對的。在學理上,在文字的發展史上,我們必須要把他還原,恢復他的廬山真面目,我們才會知道他的來龍本末。這個秘密只有在座的各位知道,中文系的人最能夠了解真相,這是我替各位感到驕傲的事情。全世界的人都看不懂古書的時候,各位看得懂,各位就是國家之重寶。」
邱教授(右二)與本校許學仁(右一)、巫俊勳(左一)教授及與會同學合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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